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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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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一絲火苗熄滅,黑暗瞬間籠罩這個小鐵棚。鐵棚外面依舊是煙霧彌漫。那個比我還小混混的家夥,沈寂在黑夜裏,卻被我印記在了心裏。我想,就算我成功了,也會做上許久的噩夢。這個小黃毛或許會以任何厲鬼的模樣出現在我的夢裏。

還是毫無睡意,因為我記住了他,我怕還沒開幹,他就出現在我夢裏了,把我嚇死的話,那樣就得不償失。

不知多少次再次踏上迷霧的征途,但我還是找不清方向,只是憑著感覺走向相約酒吧。我要去告訴小劉,我叫顧子浩。

賣包子的老頭早已打烊,深秋本來是通宵營業的發廊也下班了。不知道她們是有人包夜,還是穿得少,怕冷。那不管我的事,因為我不認識她們,她們只認識男人,我就沒必要告訴她們我叫顧子浩。

淩晨幾點的酒吧,燈光不再那麽耀眼,但依舊充滿迷惑的氣息。人很少,只有幾個賣醉的還在狂飲,但我無心去尋找便宜貨。她們也無需知道我叫顧子浩。

張大蝦趴在一張桌子上,他旁邊的美女還在狂飲,看來他今天敗給了自己的便宜貨。他嘴裏含糊著:“虎哥有妹妹了...狗子上位了……。”我沒有去叫醒他,因為他知道我叫顧子浩,因為我叫不醒他,因為我得去找小劉。

吧臺前,小劉很清閑,他在玩手機。從他的手勢和傻笑的表情上來看,這位虛偽先生又在用某些虛偽的語言欺騙某個女孩子了,但你卻不能否認他的純情。

我直徑走向吧臺,敲著櫃臺,說:“來杯酒。”

小劉未擡頭看我一眼,聞聲而答:“狗哥,對不起,今天不是你值班,沒免費的。”繼續他的短信互動。

我掏出10塊錢往吧臺一擱,這可以說是我任務獎金的提前預支,我已經開始在慢慢消耗它了。

小劉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,而奇異的眼光像是在看外星人。半天才轉為正常,嘻哈道:“狗哥,幾天不見發財啦,是不是榜上那個富婆了?還是改行當鴨子了?”他邊說邊給我拿出一罐啤酒。

他想不到,猜不著,我能理解。在他眼裏,我除了搞,就是被搞。我想在這個唯一叫我哥的人面前,更加的耀武揚威,樹立不菲的氣勢。

我清著嗓子說:“請你改變你的思想,註意你的用詞。”然後裝出一副很高不可攀的樣子。背著手,昂著頭,假咳兩聲:“我上位啦,以後就要飛黃騰達啦,不愁吃喝不愁穿啦,不會住鐵板房啦,要啥有啥啦……。”我實在想不出,讓我繼續小人得志的話語。借著吹噓的豪勁,我把灌裝啤酒,一飲而盡。

小劉也如同虎哥一樣,實在無法將我和飛黃騰達聯想在一起。他張著嘴,帶著半疑問:“真的假的?”

如我所料,但我百解不厭,我始終都想告訴他們每一個,我認識的,有點關系的:“廢話,當然是真的,不然我哪來的錢喝酒?現在虎哥他們也得叫我一聲哥,顧子浩,顧哥。”

白酒加啤酒,不同的酒在我體內拼殺,之前就有些醉醺醺的我,開始滿嘴跑話:“以後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就找我,別人找你事就報我的名號。”

酒後真的能把大言不慚,吹牛不打草稿的絕學練到極致。但是我潛意識並沒有拒絕這種威風,只有老大才能這樣大言不慚。

我能迷糊的看見幾個女人,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。有些迷糊,我不知道她們的眼光是鄙視,還是崇拜,或者就是單單的白眼。

小劉也體會到什麽叫吹就大王,但他還是竭盡所能不打擾我的心情,奉承著:“狗哥,你是怎麽上位的?”

我打了一個酒嗝:“是,顧哥,顧子浩的顧,顧子浩。”我特意用桌上的酒水,輕重不一、歪歪扭扭地畫出這三個字。我好久沒寫它們了!

小劉答應的很輕快,或者是我喝多了感覺是輕飄的。“知道,顧哥,顧哥,您是用啥門道上位的。”

我抵著小劉的耳朵,小劉也很順從的把耳朵支過來。我輕聲細語說:“秘密!秘密!”我喝的有些高,但還不至於到吐真言。

小劉是懂非懂地淫笑著:“哦…明白。”然後拿出兩瓶酒說:“來,顧哥,為了慶祝你步步高升,今晚我請你喝個痛快。”

就這樣,迷迷糊糊借著對酒的青睞,我和小劉又幹開了。早已喝得二麻,二麻的我,哪裏是成天和酒打交道的小劉的對手。

很快我就進入了吐真言的狀態,更加的亂嚎,吹噓,大言不慚。反正是該說與不該說的都說了,很模糊,很迷亂。模糊到像是遙遠的夢境一般迷亂。

好像把槍掏出來了,又好像沒有。好像說了什麽50萬,殺人之類的話語。好像小劉問我過殺誰,我就開始慌亂地找目標的照片,可惜什麽都沒找到……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。

我頭很痛完全不知道什麽是真是假,而虎哥還在使用暴力行為,搖晃著我輕飄飄,軟綿綿的身體。我迷糊的問:“虎哥,啥事?”在半閉的視線中,我看到沙發上的小劉。

虎哥焦急的問我:“狗子,你媽媽的,上面又來人找你了。”

我揉了揉額頭:“沒事,他們是來接我的。”林天豹果真是速戰速決的主呀。

直到此時虎哥才疑惑的相信,我上位了。他就帶著疑惑,問:“你媽媽的,真上位了?”他的思考終於從不信到疑惑了,這是一個很好的轉機。

我點頭,匹之鼻音:“嗯。”

虎哥不死心,說:“兄弟,上面到底讓你去做啥事,你讓我去,我上了位,保你們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
我還是守口如瓶:“真沒啥事,上面沒給我說啥。”我不是故意想攤上這差事,豬才願意去幹,我只是不想害他們。

我搖醒沙發上的小劉,他迷糊的問:“幾,幾點了。”

而我此時才不關心什麽時間,哪怕是七天的倒計時。我關心的事,我腦海裏模糊的記憶:“小劉,我昨晚說過什麽話沒有?”

小劉雙手並用,揉著太陽穴和額頭:“昨晚喝得太多,現在還疼,我那記得起你說過什麽。”

我心底舒了一口氣,假意不在乎,打著幌子:“哦,我以為把我暗戀的對象給你說了呢。”

虎哥和小劉同時出現一樣驚訝的表情:“你也有暗戀的對象?”

“你媽媽的,也有對象?”

我不想在這個幌子上面拖延太久,不然沒暗戀對象,也會被他們逼問出一個。含糊帶忽悠:“就你們知道戀愛,我不知道暗戀呀!”

趁他們還沒來得及追問的空隙,趕快跳過這個話題。我揉著額頭,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:“哎呀,不說了,頭有點疼,去洗把臉。”

小劉也隨聲道:“我也去。”虎哥洗過了,他也跟著去。我想,他還想繼續追問,但礙於小劉在場,只好裝模作樣地撒尿。

對此,我只能深感抱歉。他的疑惑,或者想知道的事,就得等到我沒完成任務之後,他才明白。不會多久,七天而已,殺個人而已。

我這樣安慰著自己,因為我看見鏡子裏的自己,看著入神。越看越像,那個比我還小混混的目標。

好久沒照鏡子了,突然感覺自己陌生了許多。長長的頭發,成團了,胡子參差不齊,活脫脫一爛人。這個造型顯得很渾渾噩噩,可我突然不怎麽喜歡。

這張臉盡顯示著衰老,我應該很年輕呀?迷茫,憂愁,空洞…還有好多,盡顯在這張臉上,讓我看不清。

樂觀的悲觀主義,微笑中帶著憤怒,平靜中散發著晦氣,如此矛盾。讓我不知道這是誰?犀利哥?一點都不像小混混嘛。

得理發了,不然去了學校會被同齡的叫大叔,那就得不償失。那樣我會在他們的歡笑中格格不入,更加顯得孤獨。

還要刮胡子,修修面。不管現在女生的審美觀如何,是喜歡老的?還是白臉的?我都得打扮得體一點。不說前衛,至少像個人樣。我追不到前衛,有個人樣就行。

我用衣袖擦幹臉部,吐了一口氣,放松一下,迎接接下來的事情。出了酒吧,我就和小劉分道揚鑣了,我們不同路,從一開始就不同。他得回去補覺,我得去理發。

虎哥開始了一路追問:“狗子,你媽媽的,我們是兄弟吧。”

我:“嗯。”

虎哥:“什麽任務讓我去吧。”

我:“不知道。”

他就這樣執著的問了好幾遍,我的發音部就像卡帶一樣,重覆著這兩個詞。虎哥終於沒那耐心了,我以為他會用暴力逼迫我,沒想到他更加央求:“狗子,算我求你了,讓我去,我用錢來換。”這貨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把零碎,遠遠沒有50萬。

虎哥是認定有什麽事,我也得必須咬死嘴:“我真不知道什麽任務,上面還沒給我說。”

虎哥猛一下跪在地上,把我給怔住了。周圍人也圍觀我們兩個,那像是在看同性戀求愛,他們覺得很稀奇。沒人上來詢問什麽,他們覺得,那關我什麽事呢?虎哥懇求著:“狗子,讓我去吧,我不想讓媽住敬老院了。”

我飛速運轉腦細胞,編著托詞的謊言與借口。我害怕他來個長跪不起,我就妥協了。我說:“虎哥,要真有什麽事,我絕對推薦你去,現在,我得去理發了。”我揚長而去,沒有去看他那張臉,我怕看了會心軟。

虎哥木呆地起來,跟我走向發廊。他走發廊,就如同我去相約酒吧。不管是迷霧還是迷宮,他都能轉進轉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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